我的父亲王凌云,「青未了」王凌云|回忆我的父亲王永瑞

2023-09-05 22:22:56 婚恋情感 茜茜

父亲王永瑞的回忆

我的父亲王凌云

/王凌云

一年前的3月29日,农历二月初九,天刚蒙蒙亮,电话铃声把我吵醒了。二哥在电话里哭了:父亲凌晨去世了!虽然听得懂,但我还是问了一句:“你还在抢救吗?」对方回答:「已经不可能了!“我一时不知所措。显然,几天前,我们在电话里。按照父亲的安排,我和冼准备去参观。没想到,探亲变成了悼念。从982年到1

年一年过去了,我在思绪中想起了很多往事。

父亲辛苦了一辈子,却过着贫穷幸福的生活。我父亲成长在民国时期,战乱频仍,灾难不断。我上中学的时候,遇到了日本侵华。为了不做被征服的民族,他们那一代青年学子背井离乡,毅然踏上了漫长的流亡之路。在川大读书期间,我饱受病痛和饥饿的折磨,生活十分艰难。我大学毕业的时候,恰逢日本投降,迎来了八年抗战的胜利。本来应该是大局稳定,工作满意,家人团聚,生活安定,但内战的烽火很快从中原蔓延到全国。父亲回国艰难,无奈之下,于1945年9月在陕西渭南谋得一个教职。第二年春天,母亲带着弟弟和五叔、六叔来到渭南。一个人微薄的工资,要维持一家五口,只能入不敷出。1982-1992-11947年8月,父亲在内战的炮火下,回到了阔别近十年的家乡。在陕西接我的路上,我经历了很多艰难险阻。这个时候,随着我的到来,已经是一家六口了。由于内战,物价飞涨。记得学校一发工资,大家都抢着买面粉,不然今天一袋面粉第二天可能只能买回半袋。那时候我们还小,不太理解父母的艰辛。只记得不到十岁的大哥,刚穿上新衣服去爬树,回来就被狠狠揍了一顿。

1948年春夏之交,有传言说八路军要来了。那时,我们住在Xi西边的蔡家坡。听大人的意思是,虽然大家对八路军不太了解,但也不是很害怕。只是因为父亲教的扶轮中学位于两个黄土坡之间的沟里,比较偏僻。所以土匪更要抓住机会,抢了命。学校大部分老师四处逃窜。父亲带领全家人到宝鸡一个朋友家暂避。我记得那天下着小雨,开往宝鸡的火车挤满了人。我爸妈和两个弟弟勉强挤进车厢,六叔把我带到车厢外的天花板上,那里已经挤满了难民。火车不堪重负,移动缓慢。

1948年,应朋友之邀,全家迁居陇东成县。我记得我们乘马车穿越秦岭。马车夫嘲笑我们,搬了半天,连锅碗瓢盆都舍不得扔。成贤镇四面环山,非常安静。我和大哥读小学,父亲在成县师范教书,生活很稳定。1949年8月,中国人民解放军解放兰州,但成县仍由国民党统治,成县师范学校原由甘肃省政府出资。这时,老师们的生活被切断了。那是秋天,几个外地的老师合伙在山里买柿子核桃,摘到城里卖。当时国民党散兵游勇充斥市场,我妈没日没夜地赶着做布鞋卖;与此同时,他还为弟弟做了馒头在街上卖。他才十岁,不敢卖。一个都没卖出去。就这样,我在战争的混乱中度过了几个月。年底,成县解放。1950年初,全家回到家乡。父亲在平原中学教书,后来的菏泽一中,生活终于安定下来。

天没有按照人的意愿走。很快,我妈得了重病,全身都肿了。她不仅不能保住房子,甚至连自己的生活都照顾不好。我父亲忙于教学,无暇顾及。只比我大两岁的表哥,在家里水深火热的时候来到我家,照顾全家人的生活。我们非常感谢表哥的贡献。父亲的工资(初步以小米计算)并不富裕,不足以维持一家五口,母亲生病的身体也无钱休养。她患有肾炎,禁止吃盐。妈妈只能把盐换成辣椒,说说后面的饭。那时候选秀应该是在我们住的玉皇庙东街东端挑的。两三毛钱一担的水,舍不得请人挑,父亲忙的时候,就让大哥挑水往返近一里地。那时候他才十二三岁。奶奶得知此事后很心疼,怕孩子长不大。一会儿叫人去提水。

1955年,我和大哥分别上了大学和高中。那一年,在全国知识分子中错误地开展了一场批判所谓“胡风反革命集团”的政治运动。暑假期间,菏泽一中的所有老师都集中在校园里搞“运动”,不准回家。我过了关卡,在学校遇到了父亲,向他报了北大。他自然高兴,但是所有的入学费用都无可奈何。是我妈向亲戚借了30块钱,给我做了几双布鞋,却没有买新衣服。从那以后,为了能让我寒暑假回家,父母参加了一个互助会,每个月从生活费里挤出4块钱存起来做路费。1957年,我因肺结核辍学回家。我的父母说过很多次,即使我失去了一切,我也会好好照顾我的病。两位老人节衣缩食,父亲用来洗脸的毛巾也坏了。每次擦完脸,他都要先抹在手心上再用。看到这些,奶奶有很多抱怨。自然,她老人家心疼儿子,怪儿子太照顾孩子。

1958年初,病愈后回到北大。今年暑假,我哥哥考上了大学。同时供两个大学生,家里经济拮据可想而知。后来河南、山东、安徽乃至全国都发生了大饥荒。家庭困难遇到了国家困难。。曾经有一段时间,菏泽的机关、学校等单位都想向河北徐水学习,提前进入共产主义。菏泽一中曾经实行过供应制。靠父亲工资支撑的我们四个人,一下子失去了生活来源。只能求助北大了。大哥业余时间去拉地板划汽车赚点生活费。妈妈和二哥是怎么来的?我不知道。我只听我爸给我讲过很多次这样的事:我二哥,住在一所中学,有一天回家,看见篮子里有几个包子。当他回到学校时,他把它们拿走了。他爸发现后,赶紧叫他:“你把他们带走,你妈吃什么?」

懂事的二哥回来放下包子,哭着跑着回学校了。这种生活,当然不只是我们一家,简直是灾难。

60年代初,哥哥姐姐相继毕业,有了工作,父母一下子卸下了两个包袱,经济轻松了很多,生活也逐渐有了起色。尽管如此,两位老人还是非常节俭,对一切都很满足。

那时候我们还没有完全理解老人抚养我们三个兄弟姐妹的艰辛和照顾,一直以为这些都是对的。后来我们都成了家,有了孩子。“养儿育女,方知父母恩”。在我们经济条件允许的情况下,想为两位老人尽点孝心,给他们买点衣服。他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推卸责任,总是认为没有必要。父亲80岁的时候,出门还是骑自行车。我们都很担心,后来他骑了三轮车。最近两三年,经过反复劝说,我们才舍得花钱坐人力车或者出租车出门。

老人们最大的愿望就是儿女常回家看看。儿孙绕膝不如甜言蜜语。但是我们都有工作,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尤其是我,住在很远的北京,一年很少回家一两次。我们家陪他回菏泽看望爷爷奶奶。大舅和二舅亲自到兖州火车站迎接。我们三家齐聚菏泽,史无前例,两位老人都很开心。母亲急切地盼望我早点退休,多陪她几天。然而,在这一天之前,母亲去世了。我尽可能在父亲身边弥补母亲的愧疚。尽量在生活和精神上满足他,让他安度晚年。现在,我的父亲永远离开了我们。“子欲养,亲不在”,怎能不伤心?

我的父亲诚实坦率,为人正派,不卑不亢。他讨厌欺骗和说谎。经常给我讲某某怎么骗的,得到了什么待遇;有些人善于损人利己,他不喜欢。对人对事,永远是一,一,二。教我们做人要诚实,做事要有分寸。我在菏泽一中读高中的时候,他教我们历史,当了一年班主任,对我和同学一视同仁。经过多次考试,我从未透露过任何信息,哪怕是一点点提示。1955年高考,我报考文科,历史是我的主课之一。父亲在我复习功课的时候没有给我任何“偏食”,我只好搬出一箱他的历史教案帮我复习。我大哥报考了菏泽一中。发帖前,父亲已经从教导处得知他被录取了,但没有告诉他。他只好自己看单子,为此挤了一只鞋出来。二哥生的不是时候。文革期间,他赶上了知青上山下乡的浪潮。在农场呆了十年。后来,许多家庭有了“后门”,陆续回到城市。我们家当时也有一定的“关系”,但父亲不愿意求助。为此我被我妈投诉过很多次。直到政府落实了政策,二哥才能回城。父亲说话直言不讳,不顾对方身份和自己的得失,所以也得罪了一些人,他为此付出了代价。很可贵的是,他不在乎自己的得失,不在乎别人对他的看法。他为孩子在学习和工作中取得的成绩感到自豪,并津津乐道。

我父亲思想开放,对国家大事和家庭事务都有自己清醒的看法,不受现在潮流的影响。关于中日关系,也许是因为他亲身经历了抗战时期的艰辛,所以他一再断言,今天对日本侵华的容忍,必然会导致日后更大的民族灾难。对于台湾省,他坚持台湾省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不允许“独立”。

父亲从事历史教学多年。退休后,他仍然关注史学界的动向,尤其对历史人物感兴趣。2003年春天,父亲因病住院多日。出院后,他一度非常虚弱。我住在李庄,赵王陪他。有一天,父亲把我叫到身边,郑重地向我解释了他思考多年的两个历史问题。一个是关于1938年5月,蒋介石为了阻止日军南下,下令炸毁郑州至开封之间的黄河大堤,迫使黄河改道,这就是历史上著名的“花园口决口”事件。对于此事,历史学家和教科书都认为这是蒋介石在抗日战争中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行。父亲认为蒋介石主观上是想阻止日军南下,但这导致数万人流离失所,捐款沉重。但客观上日军确实在黄河水患区以东被阻挡了6年,郑州、洛阳、南阳等大片战略要地得以保存。否则,如果这一大片地区当时被日军占领,其损失将远远重于黄河。第二个是关于袁世凯的。袁世凯是一个有争议的历史人物,他的父亲认为袁世凯也是一个影响了中国近代历史进程的历史人物。他认为应该实事求是、客观评价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在想念父亲的日子里,我也非常想念母亲。父亲和母亲相依为命60多年,母亲一直是这个家的顶梁柱,照顾丈夫,教育孩子,勤俭持家。我妈也比较开明,全心全意支持孩子的学业。尤其对我来说,我有几次机会可以早点工作,解决家里的困难。1952年,我初中毕业,我的一些同学升入了师范。父亲有意让我升师范,母亲却亲自到一中教导处,坚持让我升中学,上大学。母亲没读过书,但通情达理,谦虚,心灵手巧,擅长针线活。她经常给邻居剪农夫和剪纸花(绣花图案)。有一件小事影响了我的生活。小时候,农村邻居没饭做,没馒头吃,就找邻居借,解决一时的困难,这是常有的事。每次家里退米或者面,我妈总会把容器装满,让我送过去。虽然是小事,但我记得很深。我妈这种投桃报李的性格,成了我一辈子与人相处的准则。晚年生活有所改善,但母亲积劳成疾,父亲悉心照顾。为了给母亲增加营养,父亲买了一只奶羊,当牧羊人,割草、放羊、挤奶,一度成为他退休生活的主要内容。

父亲,交朋友,真诚直爽。对于一起经历流放的老同学,亲如兄弟,真挚;对待学生和朋友没有任何老师的架子。他的小院子里总是挤满了客人和笑声。我的父亲把同学之间的感情和师生之间的友谊视为最高精神。他喜欢

。他爸爸兴趣广泛,特别喜欢种花,喜欢去看歌剧。小院子里,几十株名花大树都是他亲手栽培的。虽然缺乏规划,但每到春天,院子里都是清香扑鼻,但蜜蜂蝴蝶也是兴致盎然。每当有客人来,他总是滔滔不绝,如数家珍,介绍自己最喜欢的玫瑰,成为送给朋友的好礼物。这些都透露出父亲博大的胸怀,蕴含着高尚的情趣。

2004年,春天来了,父亲却没有看到自己亲手种下的月季花再次绽放,就匆匆离去,如此突然,以至于没来得及给儿孙们留言。但父亲一生所做的一切,都将化为宝贵的精神财富,代代相传!

爸爸妈妈永远活在女儿心里!

马2005年1月在京编辑: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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