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5日，郭玉良(右)在直播间卖葡萄酒。 回答者供图
直播间没有人说话。
郭玉良一手拿着葡萄酒，一手快速地比划着手语，她的手臂移动着手掌，手指在空中灵活地交替着。 看到评论区里层出不穷的提问，她加快了动作，表情丰富地配合着肢体，引导身边的助手和粉丝点餐。
直播期间很少有背景音乐，但接触商品包装袋时的笈窑声和画手语时的拍打声尤为引人注目。 这是聋子的直播室，播音员郭玉良是聋子。 从2019年开始，她开始了直播。
第二次全国残疾人抽样调查结果显示，我国有听力障碍患者2780万人。 残疾人总数为8296万人，聋哑人数占24.16%。
听力障碍严重影响聋儿的生活，在无声的世界里理解事物慢了好几拍，也容易发生误会。 沟通上还存在障碍，找工作也成为难题。
随着“直播短视频”形态的发展，快捷通道给了他们更多的可能性。 像郭玉良这样的聋子越来越多，参加直播并有了商品。 在快手的直播间里，他们找到了自己的工作，遇到了更多的人，发现了更大的世界。
无声的直播间
正在直播的郭玉良，看起来和普通人没有区别。
她的头发梳理得很整齐，大红唇上装饰着精致的妆容。 在失去倾听和说话的能力后，手是郭玉良与世界沟通的桥梁。 在镜头前，她用力挥动手臂，表情配合双手，看起来像是想热情地传达信息。
助播旁边拿着一瓶葡萄酒，桌上摆着葡萄、花瓣和一大杯葡萄酒。 对聋哑人来说，看得见的东西很重要。 为了推销这款葡萄酒，除了品尝外，郭玉良还特意准备了葡萄酒的原材料，直观地展示在粉丝面前。
11月5日，累计播出7个多小时后，郭玉良看起来有点累，但她依然站在桌前，快速地用手语传递着信息。 目前拥有15万名粉丝的郭玉良是聋子领域的快速播报员，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虽然没有声音，但直播间很热闹，近千人在线观看，点餐信息层出不穷。 与其他聋子的直播间相比，这里的评论区很少有人加油或鼓励，很多人的评论都是关于商品的问题。
纸、笔、手机放在一边，是郭玉良直播时的必需品。 如果有些内容不能用手语表达，郭玉良和助教会在纸上写下想说的话，然后把纸片递到镜头前。 她和团队成员必须全身而立，才能用身体和文字快速表达。
通过文字和手语了解信息的聋哑人在直播时代并没有被遗弃。 越来越多像郭玉良这样的聋子进入直播环节，填补了聋子的垂直领域。
也有健康人参加了这个课程。 山东小伙董文涛从2019年开始快手直播，目前已形成直播团队707，6名主播中有5名是聋子。 直播中，他也和同事们一起使用手语，很少在直播之间说话。
11月9日17时许，董文涛开始与三四名聋哑同事一起直播。 在镜头前，他穿着蓝色的花衣服，穿着橙色的围巾，打扮成农村女性，在蓝白名牌前，和化妆精致的同事们一起挥动手臂，一边与评论区的信息交流，一边销售口罩等护肤品
“破例”“11.11”……同事拿出一瓶乳液时，董文涛迅速拿出钢笔，在纸上写下这些文字，在照相机前举起。 介绍产品的时候，他们身后总是站着一个人。 他也是聋哑人，挂着写有“运费保险”、“7天无理由退货支持”的招牌。
与大声叫好的报价不同，董文涛直播期间，报价出现在纸上。 他赶紧画了一张纸，写了“199”，然后写了横线，又写了“99”，写了横线。 最后写了“29”，停顿了几秒钟后，他兴奋地再次画了一条横线，写下了“19.9”这个数字。
一旁的聋哑同事也说：“举起手来。”许多双手同时出现在直播间，他们做着各种各样的手势，有时嘴里还会发出“啊——”的声音。 这一天的直播将持续一整晚。
董文涛和他的团队一起通过直播卖货。 回答者供图
新的尝试
董文涛选择当手语播音员，与他的聋哑朋友有很大关系。
2012年，在一次聚会上，董文涛认识了一位聋哑朋友。 他看起来和正常人没有什么差别，只是听不见别人说话，只能用手比划交流。 董文涛第一次接触聋子，交了这样的朋友后，董文涛也开始学手语，和他保持联系。
六年后，董文涛迷上了快手。 他也开始了快速直播。 但一开始只是漫无目的地聊天，他有时在直播间画手语，意外地吸引了很多聋哑粉丝。 为了和他们沟通，董文涛特意系统地学习了手语。
同时，他对聋子的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 团队的早期成员英英那时认识了董文涛。 小英从小被父母抛弃，在养母的抚养下长大。 我之前一直在流浪，做着工厂流水线的女工。 看了董文涛的直播后，英英问能不能跟着他找工作。
董文涛正好想通过直播把东西带走。 2019年，他随妻子来到山东临沂，与英英组成三人队，开始用手语带东西。 “通过健全人的直播带走东西，看起来不像他们这个团体。 通过手语直播自带商品，让聋哑朋友们网购更加方便直观。 ”
与董文涛不同，聋子手语主播多参加直播，其实是为了寻找职业新方向。
董文涛和他的团队在直播之间卖货。 回答者供图
郭玉良出生后不久，就因热和药物破坏了听力。 自从有了记忆，她就是个聋子，只能用手语跟人说话。 在聋哑学校受过多年教育的郭玉良，有着良好的文化水平。 因为长相漂亮，她在周围人的鼓励下，参加了“上海”“国际中华”等比赛，取得了好成绩。 随后，郭玉良创立了自己的养生美容保健品牌，开始在朋友圈微店推销商品。
2019年，郭玉良发现快手平台，“看到的第一只眼睛，就觉得是快乐的手语的意思。 ’她只要问一下名字，就觉得这是一个对聋哑人非常亲切的平台。 凭借灵活的头脑和敏锐的市场嗅觉，她燃起了电商创业的梦想，最终决定加入快手平台做直播带。
也许是因为之前就很受欢迎，郭玉良的直播进行得非常顺利，和粉丝们建立了互信团结的关系，在直播间最热闹的时候，成交金额超过了100万。 连日来，为了“双十一”购物狂欢节，她到温州等地考察选品。
融入听障群体
相比之下，在手语直播领域，董文涛这个健康人面临的困难很多。
一开始要直播12个小时才能卖300元。 那时，也有人在直播间骂英英。 她说她又胖又丑，脾气还不好。 在直播的途中，英英一看到那些评论，就忍不住哭了起来。 一位聋哑人谴责董文涛，认为他利用聋哑人引起关注。
董文涛说，他有时感到烦恼，觉得自己不能融入聋子的生活。 手语有很多种，还有方言手语。 由于沟通不畅，同事们容易误解他，团队内部会产生矛盾。 只是有一天饭菜少了一点，聋哑同事就觉得董文涛对他们不好。 就连一直跟在自己身后的英英，也在喝了酒后，通过直播“黑”过了董文涛。
董文涛口风不好，他只能一一在网上回应。 然后私下安抚同事们，有时他也生气了，眼泪夺眶而出。 “我有时想把心掏出来给他们看。 请不要再误会我了。 我真的想为聋子做点什么。 ”
他也确实带动了聋哑人的就业。
董文涛的手语直播越来越盛行，很多聋子来家里想找工作。 经过面试和筛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董文涛的队伍。 董文涛为他们提供住宿，以一年四万元的价格租了两套房，五名聋哑同事一人免费居住。 按直播次数和打包发货次数计算，工资为每人每月七八千元。
董文涛通过短视频和直播获得了粉丝的信任。 在他的直播中，他从未不尊重聋哑同事，有时想引起关注，董文涛自己却穿得很丑，穿着别致。
原本听偏信的聋子们，在直播间再次认识了董文涛。 有“黑粉”，终于成了董文涛的铁粉。 除了每天准时看董文涛的直播，还关注他发的短视频。 和现在的很多铁粉一样，他总是发来长篇文章的建议，也关注播音员们的生活。 有一次董文涛的孩子病了，他在私信中表示关切。
无声世界和有声世界的桥梁
这是郭玉良作为专业播音员参加的第二个快手116大促成。
有听觉障碍的郭玉良播音员上了户外广告画面。 图片来源：视频截图
越来越多的聋子在他们的直播之间获得了便利。 今年54岁的牛芳莉是聋子，两个月大的时候，因为发烧和吃药导致耳聋。 小学毕业后，我开始在服装厂的流水线上打工。 以前在网上购物的时候，总是出现误会。 牛芳莉一直都要带着纸笔，让商家快速了解她的意图。
今年6月，牛芳莉的一位聋哑朋友向她推荐了几间直播间。 董文涛的直播间就是其中之一。 除了直观地看商品，她还喜欢在直播间听段子。 董文涛穿着女装出现，和队伍里的其他人画画聊时下流行的段子，她总是合不来。
得到了更便宜的东西，也得到了奖品。 牛芳莉渐渐变成了董文涛的铁粉，不仅定时看直播，还在他的短视频下发表评论，关心他们组员的健康。
数字经济时代，聋子在直播间“被看好”。 在残疾人支援活动中，网络公司也发挥了很大的作用。
作为互联网领域的爱心企业，快手一直在采取行动帮助残疾人创业和就业。 快手企业社会责任高级总监杨洪跃表示，在支撑领域，快手围绕国家倡导各类行业解决残疾人就业的主旋律发起“点亮行动”，以“线上实战长期陪伴”的形式， 为残疾人群体开展网络直播带货和电子商务培训，打造优质带货主播，联合站主播开展一系列支持行动，探索短视频和直播时代残疾人就业创业新机遇，通过长效机制
杨说，快手还倡导残健融合理念，通过捐赠“残健融合双创园”和“快手直播电商基地”建设，在站内推出“助残123”等系列公益助残活动，让更多用户了解、了解残疾人群体
现在，董文涛有了更大的愿望。 他希望将来能开工厂，为自己卖的货物生产加工。 除了保障货源外，还可以吸引更多聋儿，为更多聋儿提供工作机会。
将直播视为自己人生新事业的郭玉良也有了新的想法。
郭玉良想在未来招募会手语的健康人。 去直播间和她们一起直播，用丰富的语言表达吸引健康粉丝的驻足。 她不仅希望冲出聋子的垂直领域，帮助聋子与世界沟通，更希望让自己的直播之间成为无声世界和有声世界的桥梁，健康人也来到直播之间点餐，展示聋子的生活，更好地彼此融合。
(根据受访者的需求，牛芳莉是化名)
北京新闻记者汪畅
胡杰校对刘军